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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後周文

卷五

于謹

射江陵城內書

  今者行兵。不貪城隍土地。不貪子女玉帛。志存救獘。濟此生民。廣訪民人。擇善而立。梁朝士庶。尚未相領解。蟻聚窮城。寂無求問。尋此異卜。良用致惑。《御覽》三百二十八引梁後略上自長沙寺移住天居寺是日此君射書城內。案所云上者元帝也是時柱國于謹中山公護大將楊忠韋孝寬并統師而于謹為之節度所謂君者也。

傳梁檄

  告梁文武眾官。夫作國者。罔弗以禮信為本。惟爾今主。往遭侯景逆亂之始。實結我國家以為鄰援。今忽背德。黨賊高洋。引厥使人。置之堂宇。傲我王命。擾我邊人。我皇帝龔天之意。弗敢以寍。分命眾軍。奉揚廟略。凡眾十萬。直指江陵。《御覽》三百四引《三國典略》。

楊忠

攻晉陽下令軍中

  事勢在天。無以眾寡為意。《周書‧楊忠傳》。

王晞

復故人書

  辱告存念。見令起疾。循復眷旨。似疑吾所傷。未必是猘。吾豈願其必猘。但理契無疑耳。就足下疑之。亦有過說。足下既疑其非猘。亦可疑其是猘。其疑半矣。若疑其是猘而營護。雖猘亦無損。疑其非猘而不療。儻是猘則難救。然則過療則致萬全。過不療或至于死。若王晞無惜也。則不足取。既取之。便是可惜。奈何奪其萬全。任其或死。且將軍威德所被。飆飛霧襲。方掩八紘。豈在一介。若必從隗始。先須濟其生靈。足下何不從容為將軍言也。《北齊書‧王晞傳》西魏將獨孤信人洛署為開府記室晞稱先被犬傷困篤不起有故人疑其所傷非猘書勸令起。又見《北史》二十四。

王悅

言于安定公

  侯景之于高歡。始則篤鄉里之情。未乃定君臣之契。位居上將。職重台司。論其分義。有同魚水。今歡始死。景便離貳。豈不知君臣之道有虧。忠義之禮不足。蓋其所圖既大。不卹小嫌。然尚能背德于高氏。豈肯盡節于朝廷。今若益之以勢。援之以兵。非唯侯景不為池中之物。亦恐朝廷貽笑將來也。《周書‧王悅傳》。

白達奚武

  白馬要衝。是必爭之地。今城守寡弱。易可圖也。若蜀兵更至。攻之實難。《周書‧王悅傳》。

與梁漢城主楊賢書

  夫惟德是輔。天道之常也。見機而作。人事之會也。梁主內虧刑政。外闕藩籬。匹夫攘袂。舉國傾覆。非直下民離心。抑亦上玄所棄。我相公膺千齡之運。割三分之業。道洽區中。威振方外。聲教所被。風行草偃。兵車所指。雲除霧廓。斯固天下所共聞。無俟二談也。大將軍高陽公韞韜略之祕。總熊羆之旅。受脤廟堂。威懷巴漢。先附者必賞。後服者必誅。君兵糧既寡。救援路絕。欲守則城池無縈帶之險。欲戰則士卒有土崩之勢。以此求安。未見其可。昔韓信背項。前典以為美談。黃權歸魏。良史稱其盛烈。事有變通。今其則也。《周書‧王悅傳》。

李遠

白宇文大冢宰

  遠秦隴匹夫。才蓺俱。平生念望。不過一郡守耳。遭逢際會。得奉聖明。主貴臣遷。以至于此。今位居上列。爵邁通侯。受任方面。生殺在手。非直榮寵一時。亦足光華身世。但尚書僕射。任居端揆。今以賜授。適所以重其罪責。明公若欲全之。乞寢此授。《周書‧李遠傳》。

樂遜

上明帝陳便宜封事

  其一崇治方曰。竊惟今之在官者。多求清身克濟。不至惠民愛物。何者。比來守令年期既促。歲責有成。蓋謂猛濟為賢。未甚優養。此政既代。後者復然。夫政之于民。過急則刻薄。傷緩則弛慢。是以周失舒緩。秦敗急酷。民非赤子。當以赤子遇之。宜在舒疾得衷。不使勞擾。頃承魏之衰政。人習逋違。先王朝憲備行。民咸識法。但可宣風正俗。納民軌訓而已。自非軍旅之中。何用過為迫切。至于興邦致治。事由德教。漸以成之。非在倉卒。竊謂姬周盛德。治興文武。政穆成康。自斯厥後。不能無事。昔申侯將奔。楚子誨之曰。無適小國。言以政狹法峻。將不汝容。敬仲入齊。稱曰幸若獲宥。及于寬政。然關東諸州。淪陷日久。人在塗炭。當慕息肩。若不布政優優。聞諸境外。將何以使彼勞民。歸就樂土。

  其二省造作曰。頃者魏都洛陽。一時殷盛。貴勢之家。各營第宅。車服器玩。皆尚奢靡。世逐浮競。人習澆薄。終使禍亂交興。天下喪敗。比來朝貢。器服稍華。百工造作。務盡奇巧。臣誠恐物逐好移。有損政俗。如此等事。頗宜禁省。記言無作淫巧。以蕩上心。傳稱宮室崇侈。民力彫獘。漢景有云。黃金珠玉。飢不可食。寒不可衣。彫文刻鏤。傷農事者也。錦繡纂組。害女功者也。以二者為飢寒之本源矣。然國家非為軍戎器用。時事要須而造者。皆徒費功力。損國害民。未如廣勸農桑。以衣食為務。使國儲豐積。大功易舉。

  其三明選舉曰。選曹賞錄。勳賢補擬。官爵必宜與眾共之。有明揚之授。使人得盡心。如覩白日。其材有升降。其功有厚薄。祿秩所加。無容不審。即如州郡選置。猶集鄉閭。況天下選曹。不取人物。若方州郡。自可內除。此外付選曹銓敘者。既非機事。何足可密。人生處世。以榮祿為重。修身履行。以纂身為名。然逢時既難。失時為易。其選置之日。宜令眾心明白。然後呈奏。使功勤見知。品物稱悅。

  其四重戰伐曰。魏祚告終。天睠在德。而高洋稱僭。先迷未敗。擁逼山東。事切肘腋。譬猶劫相持。爭行先後。若一行非當。或成彼利。誠應捨小營大。先保封域。不宜貪利在邊。輕為興動。捷則勞兵分守。敗則所損已多。國家雖彊。洋不受弱。詩云。德則不競。何憚于病。惟德可以庇民。非恃彊也。夫力均勢敵。則進德者勝。君子道長。則小人道消。故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彼行暴戾。我則寬仁。彼為刻薄。我必惠化。使德澤旁流。人思有道。然後觀釁而作。可以集事。

  其五禁奢侈曰。案禮。人有貴賤。物有等差。使用之有節。品類之有度。馬后為天下母。而身服大練。所以率下也。季孫相三君矣。家無衣帛之妾。所以勵俗也。比來富貴之家。為意稍廣。無不資裝婢隸。作車後容。儀服飾華。美眩曜街衢。仍使行者輟足。路人傾蓋。論其輸力公家。未若介冑之士。然其坐受優賞。自踰攻戰之人。縱令不惜功費。豈不有虧厥德。必有儲蓄之餘。孰與務恤軍士。魯莊公有云。衣食所安。不敢愛也。必以分人。詩言。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皆所以取人力也。又陳事上議之徒。亦應不少。當有上徹天聽者。未聞是非。陛下雖念存物議。欲盡天下之情。而天下之情。猶為未盡。何者。取人受言。貴在顯用。若納而不顯。是而不用。則言之者或寡矣。《周書樂遜傳》。

黎季明

大旱上武帝書

  臣聞成湯遭旱。以六事自陳。宣王太甚。而珪璧斯竭。豈非遠慮元元。俯哀兆庶。方今農要之月。時雨猶愆。率土之心。有懷渴仰。陛下垂情萬類。子愛群生。覲禮百神。猶未豐洽者。豈或作事不節。有違時令。舉措失中。儻邀斯旱。春秋君舉必書。動為典禮。水旱陰陽。莫不應行而至。孔子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可不慎乎。春秋莊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傳以為是歲一年而三築臺。奢侈不恤民也。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行傳以為時作南門。勞民興役。漢惠帝二年夏大旱。五年夏大旱。江河水少。谿澗水絕。五行傳以為先是發民十四萬六千人城長安。漢武帝元狩三年夏大旱。五行傳以為是歲發天下故吏。穿昆明池。然則土木之功。動民興役。天輒應之以異。典籍作誡。倘或可思。上天譴告。改之則善。今若息民省役。以荅天譴。庶靈澤時降。嘉穀有成。則年登可覬。子來非晚。詩云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或恐極陽生陰。秋多水雨。年復不登。民將無覬。如又薦饑。為慮更甚。《周書‧黎景熙傳》。《北史》八十二。

又上書

  臣聞寬大所以兼覆。慈愛所以懷眾。故天地稱其高厚者。萬物得其容養焉。四時著其寒暑者。庶類資其忠信焉。是以帝王者寬大象天地。忠信則四時。招搖東指。天下識其春。人君布德。率土懷其惠。伏惟陛下資乾御寓。品物咸亨。時乘六龍。自強不息。好問受規。天下幸甚。自古至治之君。亦皆廣延博訪。詢採芻微。置鼓樹木。以求其過。頃年亢旱踰時。人懷望歲。陛下爰發明詔。廣求人瘼。同禹湯之罪已。高宋景之守正。澍雨應時。年穀斯稔。剋己節用。慕質惡華。此則尚矣。然而朱紫仍耀于衢路。綺縠猶侈于豪家。裋褐未充于細民。糟糠未厭于編戶。此則勸導之理。有所未周故也。今雖導之以政。齊之以刑。風俗固難以一矣。昔文帝集上書之囊以作帷帳。惜十家之產不造露臺。後宮所幸。衣不曳地。方之今日。富室之飾。曾不如婢隸之服。然而以身率下。圖富刑清。廟稱太宗。良有以也。臣聞聖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今承魏氏喪亂之後。貞信未興。宜先遵五美。屏四惡。革浮華之俗。抑流競之風。察鴻都之小蓺。焚雉頭之異服。無益之貨。勿重于時。虧德之器。勿陳于側。則民知德矣。臣又聞之。為治之要。在于選舉。若差之毫釐。則有千里之失。後來居上。則致積薪之譏。是以古之善為治者。貫魚以之。任必以能。爵人于朝。不以私愛。材以授其官。量能以任其用。官得其材。用當其器。六轡既調。坐致千里。虞舜選眾。不仁者遠。則庶事康哉。民知其化矣。《周書‧黎景熙傳》。又見《北史》八十二。

上言立外史廨宇

  外史之職。漢之東觀。儀等石渠。司同天祿。是以廣內祕府。藏言之奧。帝王所寶。此焉攸在。自魏及周。公館不立。臣雖愚瞽。猶知其非。是以去年十一月中。敢冒陳奏。特降中旨。即遣修營。荏苒一周。未加功力。臣職思其憂。敢不重請。《周書‧黎景熙傳》。又《北史》八十二。